⬘擦身而過

霍昌霖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領子，今天是那位委託人說要拍攝的時間。他其實很不想去，感覺去了就落入女人的虎口，但對方不斷強調希望他過來，說是可以看看拍攝的模特兒戴上飾品是什麼樣子。

他想這不是要您自己戴著才對嗎？這不是您自己要的嗎？

不過他的員工讓他出門動動，都不知道宅在家裡多久，正好趁這機會出去。

「老闆放心，有危險就打給我，我會打給警察先生的。」

「那我自己打不就好了嗎？」

「我怕你被人迷暈放在飯店房間。」

「那我也不能打給你啊。」

「啊，那——」

霍昌霖面無表情，不想理他的員工出門去。他的員工還在後面喊著「老闆不然你三小時候沒打給我我就報警啦——」

哼，想想也可能不會有事啊，烏鴉嘴。


⬘


他開著車去了攝影棚，委託人是個女孩子，看上去很年輕，而且看到他來眼睛都放光，霍昌霖保持禮貌地退後一步避免她衝上來抱著他的手。

「不知道您戴起來如何？」

霍昌霖問先送來的東西，畢竟還是要讓對方確認一下實體，不過她都沒有對此發表意見，霍昌霖想應該是沒什麼問題。

「很美很好看！」

委託人微笑，臉上帶著興奮，想問問他的設計理念，霍昌霖再逃還是不能避開關於委託的話題，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心血。委託人開始抓著他攀談，五分鐘過去霍昌霖就覺得有點招架不住。

太過熱情，而且很明顯對方就是對他有興趣，長得帥錯了嗎？

也不是沒遇過這種人，反正對方有錢，他稍微可以出賣一下色相，只是沒想到這次遇到的這麼狂熱，而且還想讓他去攝影棚看看她準備拍出來的照片。

她說模特兒加他設計的飾品，兩個他最喜歡的男人，效果肯定很棒。

霍昌霖聽到男人，臉色微妙，他以為是委託人要戴，就算請模特兒應該也是女孩子，沒想到是男人，那戴起來的效果他也不確定是怎麼樣了。

他在糾結，也在打哈哈應付委託人，結果攝影棚那邊來人說已經拍完，委託人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
「什麼！拍完了？」

「對啊，對方很上相也很配合，再說只有部分部位，所以拍起來很順，你要的效果也有。」

攝影助理過來通知，委託人一聽跺腳，馬上衝去攝影棚看上去是想讓人留下來多拍幾張，霍昌霖呼了口氣，想藉機溜走，只是當他快到門口，攝影棚那邊走出一個人，霍昌霖看到馬上愣住。

這個人他很熟，每天早上醒來都是先去看他的IG，然後對他說早安。


海晏。


霍昌霖整個人都要停止呼吸了，他想過去叫住海晏，說他是喜歡他的一名小粉絲，可是驚喜來得太突然，他整個人僵在原地，而海晏很快就進了化妝室。

門一關，霍昌霖就扼腕。

怎麼會，原來是請到海晏來拍嗎？他會喜歡這套飾品嗎？不對這是設計給女孩子的，跟海晏的氣質不知道有沒有搭上。

霍昌霖站在化妝室門口特別懊惱，如果他多問一句話或是就順著委託人邀約去攝影棚看一下，就會發現海晏離他那麼近。


他在門外徘徊，委託人不知道為什麼都沒回來。霍昌霖猶豫好一會兒，舉起手想敲門，但是又收回去，他開門要說什麼好？


「你好我是你的粉絲！可以幫我簽名嗎？」

不，這樣是可以，可是就只是一般的粉絲……當然他的確是一般的粉絲，總不能說是我超愛你的聲音，請現場替我唱一首歌好嗎？


還是要說——

「海晏你好，我是你的粉絲。之前的企鵝領夾你很喜歡嗎？喜歡的話我還有別的可以送你！」

等等這樣好像也不對，平時粉絲寄東西海晏就不喜歡麻煩大家破費，現在直接劈頭就問，感覺太強制，好像在推銷。


霍昌霖煩惱著，結果他聽到門開的聲音馬上閃到角落，海晏看來已經整理好，戴著口罩準備要走。他在後面看著，把自己藏起來，還是不太敢上前。

他不知道要說什麼，跟偶像相認的勇氣也沒有，只能看著海晏走到外面，跟一個女子說話，兩個人拿了包包就離開了。

他在後面傻傻地看著，委託人也在旁邊傻傻地看著，扁著嘴特別委屈。

「唉……」

他們兩人同時嘆氣，又同時看彼此。

「你……」

「你是小飛魚？」

委託人眼睛一亮，海晏粉絲專屬稱呼出來，兩個人就對上暗號。

「你也是啊！早知道就讓你一起來讓海晏歐巴留下……嗚嗚，討厭拍太快啦我都沒看到現場！」

「我以為你請的是女模特兒……」

霍昌霖也很難過，委託人一聽，問霍昌霖要不要也要一份海晏的照片，當然絕對不能外流，雖然照片上都沒有露臉。

「好！」

「那要不要順便一起吃飯——」霍昌霖一聽，幸好海晏跑得快，不然被邀約的可能是他，當然他也會被邀，想想是不是有可能就一起吃飯了。

當然霍昌霖希望一起吃飯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，沒有第三人，而委託人的邀約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。

「謝謝好意，不過今天有事，但看在大家都是小飛魚，以後的委託我可以給你打折。」

「欸？不用啦，我覺得可以一起吃個飯——」

「那先這樣，照片我就收下了。」

旁邊助理剛洗出來的照片就被霍昌霖快速地搶走，收進外套口袋，他帶著禮貌的微笑快速地溜走了。

留下委託人反應不及，在原地跺腳。


⬘


霍昌霖回到家，拿出照片，照片上都沒有海晏的正臉，只有手啊脖子耳朵這些地方，當然本來就是說是要拍飾品，海晏應該也不會露臉，這應該是屬於私人委託。

只是霍昌霖想想還是有點失落，本來機會這麼近，他只要跨出去就可以跟海晏說話，結果他不敢，所以他們就這樣擦身而過。

回來還只能滑IG看海晏傳了一張照片，是看起來很好吃的餐點，對面還有一份，他在想可能是跟海晏一起走的女子。

不知道對方是誰，跟海晏什麼關係……霍昌霖嘆氣，拿著照片倒在床上。


這個寶石應該選藍色的，海晏的深海藍；這邊應該打個彎，看上去像魚尾……

但也來不及，這本來就不是給海晏的，而他想給海晏的，一直都存在櫃子裡。

真好，那位委託人不知道從哪裡搭上線的，他也想請海晏來拍照，然後把東西送給他，看他開心的樣子，拍完他們可以一起吃飯什麼的。


唉，錯過了就錯過了。

後悔也沒用，他也沒多問幾句，雖然沒想過會這麼巧。

下一次……還有可能會遇到嗎？